退出 注册

烟、酒与高血压

2025-04-26 09:51:40
浏览次数:
返回列表
标签:       高血压   红色壹号  

商务春茗宴封面.jpg


1


2016年,四十四岁,不惑之年。

欲买一款重疾险,以防不测。因保险流程需要,多年来对感冒都一直不曾“感冒”的我,破天荒去做了一次“阉割版”体检。

之所以说是“阉割版”体检,是因为只检测了诸如血压、血糖、血脂等基本指标;老实说,不热衷体检的我,那时候还并不知道什么“美年大健康”,以及什么动辄上万的VIP体检服务等概念。

那是个民营小医院,离家很近,收费也便宜,平常主要接待些农村来的病人,又或者老年人,生意倒也不愠不火的。

这家医院的老板,在某个酒局上我曾见过。中等身材,戴着眼镜,憨厚的措辞中,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与狡黠。正餐结束转场时,他悄悄塞给领导两条香烟,被领导转手做了人情,当场分发给在座的其他各位,弄得他很尴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医院扎营在一个老旧小区旁,五层楼高,外立面墙砖因年久失修,局部有脱落现象,露出浅灰色的墙面,东一块西一块的,并不规则,远远看去,犹如癞子的头皮,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斑驳陆离。

稍微靠近医院门口,便能闻到浓郁刺鼻的84消毒液味道;医院大厅里安放着几把木质长椅,椅子的边沿已经被磨得油光发亮;锈迹斑斑的铸铁底座,则清晰而明了地昭示着医院的历史。一些病人或坐在木椅上输着液,两眼茫然;或不停翻看手机,偶尔也咧嘴发出开心的笑声。

前台接待的几个小姑娘,十八九岁年纪,个个都抖着一股子机灵劲;她们脸上的笑容,质朴而丰盈,足以在寒冷的冬天,温暖整个世界。

那天我去体检的时候,大概是早上八点过几分,才上班,并没有什么病人。

一个卫校实习的护士,给我测的血压;用的是汞柱式血压计,她温柔而细致地绑好,带上听筒,倒也有模有样的。

第一遍检测结束后,她没说结果,只自个儿嘟哝说:

“昨天才用了的吔,咋今天就坏了呢?”

于是又换来一个血压仪,又测了一次,照样没告诉我结果,她开始询问:

“平常头晕不?”

“不晕!”

“抽烟喝酒不?”

“抽!喝!”

“有其他什么异常没?”

“没有!”

她再次拿来一个全新的电子血压仪,又测了一次,然后对我说:

“你等等,我去找医生来。”

她口中所谓的医生,其实也是一个护士,只是年长了些而已。年长的护士了解情况后,对我说:

“你可能患有非常严重的高血压,但我们不确定,保险起见,建议你去大医院复查一下。”

“我好好的,啥症状没有啊!昨晚还在喝酒呢,怎么可能有高血压?会不会搞错了哟?”我满眼狐疑地说

年长的护士很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边不紧不慢收拾血压仪,边说:

“你自己决定吧!毕竟身体是你自己的。”

“当然,我们只是建议!”末了她又画蛇添足地补充说了一句。

连个血压也查不准,还能叫医院吗?

走出福鑫医院时,我暗暗发誓,再也不会来这种小医院了,简直是浪费表情。


谷雨·养春计.jpg


2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愿意来人民医院的,因为它生意确实太好了。举目望去,满眼皆是人头攒动;患者来来往往,其人流并不亚于周末的王府井商场。

我提前三天预约,才背上那个巴掌大小的“24小时血压动态监测仪”,当它被取出来时,还带着我的些许余温,但这种余温却让我感到极度的不适;因为我不知它被多少人背过,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来背它。我甚至还有点担心上一个人用完后,会不会作消毒处理?

毕竟,科室里这玩意数量少,使用频率又很高,医生们一旦忙起来,顾不顾得上消毒,是很难说的。

接诊我的是一位胖胖的女医生,三十多岁,齐耳短发;白大褂套在外面,全部敞着,露出里面的深灰色外衣。她机械地接过我手中的监测仪,用专用数据线连上电脑,大致看了眼电脑屏幕,便熟练地敲了回车键,接着打印机便开始疯狂地输出。二十多页监测记录旋即便次第而出,但并不断开,藕断丝连般在地上一层一层往上堆叠,直到最后一页欣然做了封面。

那期间胖医生和我都没有说话,只有那“嗒嗒嗒”的光敏纸打印声,有节奏地响着,宛如法庭上公诉人铿锵有力的起诉;而我,则更像是一个悲催的嫌疑犯,心神不宁地等待着法官的最后判决。

胖医生突然问了一句:

“家族里有高血压病史没有?”

我回答说:“父母兄弟姐妹都没有,但再往上,就不知道了!”

“监测报告显示,24小时均值,低压138,高压176,属于原发性高血压,三级!”

胖医生皱着眉头看完监测报告,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了断语。尔后,她也并不询问我的意见,便直接给出了她心目中最合理的处置办法。

她说:

“从今天起,立刻、马上,降压药,吃起走!”

“注意生活和饮食的规律性,多锻炼,少吃肥肉,少熬夜!”

“哦对了,烟酒,必须全戒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从她的语气中,暗自揣度,胖医生的老公,应该也是我的同道中人。但当时脑袋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胖医生还说了些什么,我已不记得了。只记得她递处方单给我的时候,我没接住,处方单飘飘荡荡,翻了无数个滚,掉在了远处的垃圾桶盖上。

买个保险,做个体检,居然折腾出了这么个结果,实在也是哭笑不得。

“真有这么严重吗?咋啥感觉也没有呢。”我还是不甘心,弱弱地问。

“等哪天血管突然爆裂了,你就有感觉了!”胖医生没好气地回怼了一句,我的那个难受啊,如同喝水时被噎住了一样,说不出的滋味。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没有谁会在乎你的情绪。

广播里又冷静地响起叫号声:“第38号,请到五诊室就诊!”

见胖医生下了逐客令,我只好捡起处方单,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茫然告退。

就诊显示屏上,患者的名字不停翻滚,像极了电视广告里,那些洒落的药丸。它们泛着精光,裹着糖衣,带着微笑。


“三八”妇女节 她力量崛起,中女时代来临!.jpg


3


我转身来到了门诊刘主任的办公室。

刘主任是一个朋友的朋友,在一起喝过几次酒,一来二去便熟识了。

房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只见他正翘着二郎腿在抽烟。袅袅烟雾从门缝中逃逸,与右侧面的窗口形成了理所当然的对流。

桌上摆着包“细支荷花”,旁边还有一个仿“ZIPPO”燃油打火机。

“咋了,老弟,愁眉苦脸的?”他问到。

我把监测报告递给他,说,麻烦帮我看看这个报告呐。

他快速扫了几眼,说:高血压,有点严重哦!

“好严重?”我急切地问,声音有些打颤。

他甩给我一支烟,又把打火机递给我,笑着说:来来来,莫急,莫急,抽支烟压压惊!

以往吸烟,轻轻来一口,然后烟入喉三分之二处,打个转(相当于出口转内销的商品,在公海上转一圈再回来),再悠悠呼出,很少入肺。呼出时,要么从鼻翼两侧的孔洞缓缓而出,如化工厂的烟囱冒着白烟那般壮观;要么嘴唇微启,让烟漫不经心地从嘴角斜溜出;兴致来时,也喜欢卷起嘴唇和舌头,吐出几个连绵荡漾开去的烟圈炫酷。

这天,我完全没了往昔的优雅与从容,点上香烟,猛地深吸了好几口。每一口烟,都顺着食道,直奔腹腔而去;尼古丁终于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我原本焦躁的心情,慢慢缓解,趋于平和,保持住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应有的处变不惊与淡薄。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坚持吃药控制就可以了!”刘主任不紧不慢地说,“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呀?”

“如果不吃药呢?”,我问。

“不吃药有血管爆裂的风险,但也不一定,这也有个体差异。”

“不过,又何必拿生命去冒这个险呢”

“烟酒都必须要戒了吗?”我又问了一个我很关心的问题。

刘主任呵呵一笑,说:

“医生的话,肯定没错的,但是——

世间万事万物,看你如何去想;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我的观点未必就适合你,所以,决定权还是在你自己手中。”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也是高血压,现在天天吃药呢。”

刘主任的高论,让我豁然开朗,也如释重负。

我知道,站在医生的角度,他这样说,有些叛经离道了;但作为朋友,他这么说,其实才是最真实的表达。

而于我,胖医生宣判那一刻,其实就已经默认了事实的真相;之所以又辗转到刘主任这里来,不过是心存侥幸,或者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人生很多时候,都是无助的。

“你厉害!像你致敬!”我也甩给刘主任一支香烟,“啪”地点燃打火机。

幽蓝的火焰,一跳一跳的,似鬼魅的眼神,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懦弱与无能。


半庭烟火凭栏倚,一杯浊酒伴我闲,白酒.png


4


烟与酒,都是故事的佐料与道具。

那间房子是两层楼的木质结构,人在上面走动,一颤一颤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如同过吊桥,我总担心它会不会塌了下去。

房子是同学鑫的姐姐分得的单身宿舍,被鑫强要过来的;鑫的姐姐不苟言笑,端庄威严,天生就是当老师的料。那时我和鑫都十分怕她。很多年后,同学聚会,鑫因喝酒后,骑电瓶车出了个小事故,我再次见到了鑫姐;和她对视的时候,我还是一如当年般心虚和慌张。

她朝我轻声埋怨道:“你们这个酒啊,喝喝喝,总有一天要喝出人命!”我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能讪讪地笑着,算是回应。

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正是她的亲弟弟,在她的单身宿舍里,仅用一下午的时间,便教会了我终身受用的两样技能:

酒与麻将。

我们从一张牌一张牌的认识开始,到洗牌手法、砌牌样式、摸牌动作、拿牌顺序,最后到胡牌原理,他教得极其耐心,我也学得特别认真。直到学校晚餐开饭时,我便去打了饭菜回来,只见鑫变戏法一样,又从床下摸出一瓶白酒来,酒盒上赫然印着“文君”两个字;夕阳斜照进来,将酒瓶映得晶莹剔透。

我问他:“咋还有这玩意,哪里来的?”

他说,是一个求他爸办事的人送的,放在他家门口鞋柜旁,他爸没瞧见,早上出门时他藏在夹克衣服里顺出来的。

就着食堂打回来的饭菜,没有任何仪式,他一口,我一口,半小时左右,便硬生生地把那瓶酒给消灭了。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却并没有感觉到喝酒的快乐。

最初只觉得舌尖涩涩的,待酒入喉,则火辣辣的刺激,让人浑身燥热,血脉喷张。有好几次,还被呛得眼泪直流。

那个下午,那间木房,那些麻将牌、那瓶酒,以及那个酒盅,还有窗外的残阳,便一直烙在我的记忆中:

真实而荒诞,孤独而深刻。


酒杯太浅,敬不到来日方长.jpg



5


喝酒那时,我还没有学会抽烟。

每当看到父亲吧唧吧唧的抽着土烟,浓烈的烟味呛得他咳嗽不止,我便掩着鼻子,说:

“老汉,这有啥好抽的嘛,闻到都想吐。”

父亲并不回答我,他将烟杆在地上磕几下,倒出几滴烟油,然后用纸擦拭干净,起身走人。

父亲那时是拒绝抽盒装纸烟的,他说抽起来没劲,许是为了节约钱吧;但每次他裹完土烟,地上都会留下一堆烟叶的茎骨,七零八落的,像曝尸荒野的野狗。

我大抵是大一年级时开始抽烟的。

只记得,寒暑假回老家时,我身上也开始揣着烟了。见到乡邻,我也学着那些大人模样,递上一支烟,并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上几句,机械而幼稚地展示着自己所谓的懂事和礼貌。

我也给父亲递烟,但他总是摆摆手,然后掏出自己卷的土烟,吱地划燃火柴。

父母亲那时并不责怪我的抽烟行为;或许他们开明地觉得,我已经长大了,抽烟喝酒,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而乡邻们对我的礼貌与懂事,那自是赞不绝口的;母亲曾无数次自豪地对我说:

村上某某某,常对她说,全村这么多从村里走出去的年轻人,只有你家儿子的香烟,他们每年都能抽上一两支。其他的,都忘了本,坐在小轿车里,都懒得下来。

母亲说的时候,我就笑着开她玩笑:这说明你教子有方嘛。母亲很是受用。

这座丰碑,我一背就是几十年,从未放下。

至今,每每回老家,我都必备两包香烟,从村口开始,看见熟悉或觉得熟悉的人,便下车,大方地发烟,偶尔也递上打火机,点燃,陪抽几口,然后千篇一律地说:

“先忙,先忙,空了再聊,空了再聊!”

汽车的尾气和着香烟的烟雾,便一直盘旋在乡村公路上,久久不散;有时,也随风飘到正坐在门前闲聊的几个婆婆的鼻前,她们厌恶地用手扇扇,眉头皱得像拧麻花。

淳朴的乡邻们也许并不在乎我那一支香烟和虚假的客套说辞,但我确实很在乎。因为我在乎母亲的感受,也在乎自己在乡邻心目中的人设。

酒,常喝的是故事;而烟,抽的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情世故。


春宴雅韵1.jpg


6


关于戒与不戒?我只纠结了三天,最后向科学让步,决定二选一,戒。

至于是戒烟,还是戒酒,我纠结了至少一个月。毕竟都是最爱,取舍都会心痛。

世人贪心,鱼和熊掌,都想要,但天下并没有这样的好事。

那天早上,感冒了,咳嗽不止,五脏六腑似乎都要咳出来。于是,我翻身起床,将未抽完的“荷花”连同价值一元的打火机,像投三分球一样,轻轻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扔进了垃圾桶。

金属质感的垃圾桶,轻轻晃了晃,尔后便归于平静。



微信图片(1).jpg




国礼酒瓶装饰.png





今天是2025年4月26日,

乙巳蛇年农历三月廿九,

世界知识产权日。



知识产权.jpg





不要活在过去,

或只是为了未来而活。

现在很重要,

当下很重要,

即使它只是一块不起眼的砖头,

却能垫起你明天的一段高度。

不要说真爱难寻,

而将爱排除在你的生活之外,

接受爱的最快方式是给予,

感受爱的最好方式是简单,

维持爱的最有效方式是包容。

不要挥霍时间和话语,

这两样东西都是无法收回的。

任何不切实际的东西,

都是痛苦之源,

痛苦源于执着,

努力过好每一天,

培养出世间的智慧,

我们的生活自然充满阳光。

——加措活佛





国礼酒瓶装饰.png








红色壹号,展家国情怀!

一号人物,喝红朝壹号!

更多酒文化和人文文化请关注“红色壹号酒业”官方微博和公众号。








搜索

X微信二维码

截屏,微信识别二维码

微信号:hongse191919

(点击微信号复制,添加好友)

  打开微信

微信号已复制,请打开微信添加咨询详情!